“没，我只想说，你刚才太令我感动了，我越发坚定要让你做我的太子妃的想法。”靳祈不知死活地说道，但他心底的确温暖，多好的沈玥璃，哪怕她为万人唾骂不屑，可是只有真正靠近她的人才知道，她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。总是温柔有什么可贵，可贵的是坚硬的人稀有刹那的温柔。
沈玥璃捡起地上一个茶杯朝他打过去，几人笑成一团。
“为什么扎西飞飞会知道破阵的地方呢？”嬉闹声中宇文钰烨沉静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，他说罢看向沈玥璃。
沈玥璃并不看他，只跟靳祈两人闹成一团，要细细地看，慢慢地品，才能发得现，沈玥璃她眼中一片雾霾清寒。
黎锦已很久不曾见过宇文钰烨脸上这般严肃的神色，自从与沈小姐重新相认，哪怕沈小姐待他如陌生人，他痛苦得像是在油锅里煎熬，他脸上的神色也是放松自如的，不曾这般肃穆过。
“少主，出什么事了。”黎锦担心地问道。
“黎锦你去查一下，疆北近日来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人出现，随便盯着扎西飞飞，我觉得有人在帮她。”宇文钰烨皱眉说道。
“少主此话何意？”黎锦不解。
“按她的身份地位来说，是绝不可能得知道破阵地点的，一定有谁告诉了她。而且以她的脑子绝对想不到借靳祈来扶持扎西家，她今日来提条件的时候，头脑清晰，利害关系剖析到位，我看，没那么简单。”宇文钰烨一边说一边回忆今天白天扎西飞飞的神情，她来时胸有成竹，极富自信，凭她自己，绝对想不到这些事，也做不成这些事。
帮她的这个人，不简单得很。
“那，沈小姐知道此事吗？”黎锦又问。
“知道，但她并不想与我商量。”宇文钰烨有些挫败。
“要属下去跟沈小姐讲一讲吗？”黎锦觉得这日子过得太苦了，比吃莲子心都要苦，少主跟沈小姐这么熬下去何时是个头？
“不必了，我觉得她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。”
宇文钰烨摇头，往窗外望去，沈玥璃正坐在白天整理好的花圃里，架了一张小小的桌子，跟楚殇两人坐在石头上，就着月光对饮，她一直喜欢坐在花圃中，好像置身于花花草草之间，她便能放下戒备与森冷，露出一些罕见的柔情似水来。
她跟谁说话都是带几分笑意的，与楚殇之间更是如此，两人说着闲话，不时低头发笑，青丝墨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，她眼若星辰，明眸皓齿，多好的人，只可惜不再属于自己。
“你那徒弟怎么样了？”沈玥璃笑问着楚殇。
“你说百转啊，千年难遇的资质，将来她只会比我更出色。”楚殇由衷夸奖，虽说百转说话有些不靠谱，但悟性根骨当真是天下第一难寻。
“比你更出色的像个神棍吗？”沈玥璃掐起手指装模作样学他。
“你啊，身处危险，不知明日会如何，还能笑得这般没心没肺，真不知该如何说你。”楚殇笑着叹道，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沈玥璃这样好好说话好好喝酒了，宇文钰烨和靳祈都出现之后，他们在谋略智慧上总是要比自己强很多，能帮到沈玥璃的地方也多很多，他也不生气，安安静静地在远处看着也好，专心地带着徒弟，偶尔沈玥璃有什么趣事儿他也跟着乐一乐。
他觉得这样也挺好，他觉得怎么样都挺好。
两人喝到半夜，沈玥璃说要自己一个人看会儿星星和月亮，让楚殇先回去睡下，她看了会儿星星和月亮，才缓缓站起身，似是长叹了一口气，推开篱笆门，一人走了出去。
宇文钰烨觉得不对劲，立刻提步跟上。
疆北的夜晚很宁静，贾其是在这夏天里，她薄衣轻衫缓缓行，踩在一片干干净净的如水月色里，透亮如仙子，宇文钰烨跟在她身后，看她步子也轻盈，衣衫也轻盈，他有时候也想，若是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，便一直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也好，一直这样跟着她也好。
可是路总有走完的时候，沈玥璃走到一家客栈门口，敲了敲门，门打开有人迎她：“恭候多时了，沈小姐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要来？”
“我是神算子。”
“跟你那神棍师父一个德性。”
沈玥璃笑着进门，推着百转的轮椅坐在桌茶边，提笔写了个名字：“帮我算算这个人。”
百转真的是个很清丽的姑娘，一双柳叶眼格外特别，平白无故地给她敛来很多的艳色，偏偏她生得清丽，压得住那艳色两重。
一双手也像极了楚殇的，似双玉手般，这双手将来是要定苍生天下的，说来好笑，天下命运，由这样一双看似柔弱无骨的玉手来掐指一算。
这双玉手压下那张纸在桌上，拉过沈玥璃的手心是细看了很久，嘴里念叨着“沈小姐小手可真嫩啊，皮肤真细滑啊让小哥我多摸摸啊”之类的流氓话，若不是知道她是个女子，沈玥璃定是要大嘴巴招呼她。
她揩了半天油摸够了沈玥璃小手，才慢慢说道：“师父说你的命象是我们看不穿的，我不信，今天看了才不得不相信，沈小姐你这命，怪得很啊，大福倚大祸，大喜倚大悲，啧啧，你这辈子可有得折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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