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看见郑礼递来的冬衣，手中的动作不由一顿，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郑礼。
“这是，给我的吗？阁下？”
“是的，朋友，天气残酷，多一件衣服就没这么寒冷了。”郑礼笑着，将手中的冬衣前递。
中年贫民战战兢兢的接过冬衣，但他并没有立即穿上，而是紧紧抱在怀中，目光落在冬衣上，神情复杂。
“朋友，穿上吧。”
郑礼出声提醒，但男人依旧死死抱着冬衣，并没有打算给自己穿上的意图，反而小声嘟囔：“不，阁下我不冷，对，我不冷…”
男人口中的话，和现实并不能对上。
郑礼的眼中，是男子因寒气侵袭而不断颤抖的身体，和浑身狰狞流脓的冻伤。
面对这一情况，郑礼心情复杂，也只能转变话题：“朋友，能告诉我你遇到的困难吗？”
“没什么阁下。”听到郑礼的询问，男子如梦初醒，露出一道苦涩的笑容：“不过是狗屎的天气，不过是房屋被狗屎的风雪压倒，和狗屎的官员老爷们罢了。”
最后一句话，男人的声音变得细若蚊蝇，若不是郑礼听力灵敏，换个其余人来恐怕都听不清楚。
“官员？”
郑礼提取男人话语中的一点，记在心中，随后佯装疑问道。
“我这次回来一路上发现受灾的范围很大，难道三猪镇的官员们没组织救灾吗？”
其实，郑礼心中早已有了答案，毕竟这一路上每隔一段路程，就有一户居民的房子被风雪摧毁。
可等被风雪摧毁的房子废墟上，都由积雪堆积出一道“雪屋”，也不曾看见有人清理，或做出些救灾的举措。
如果真有救灾或是救助灾民的方案，估计早早就行动起来了，也不至于等到现在还没看见个影。
但郑礼还是想听听，作为寻常镇民心中的想法。
“救灾？嘿，阁下，你莫非住的是“神国”吧。”
男子被郑礼的询问逗乐了：“贵族老爷们怎么可能会救灾？又不是收税，这活计他们才是一把好手。”
说着，男人又长叹一口气：“这情况，老爷们不借机收一笔“露宿街头税”都算他们足够仁慈，我可不敢再多奢望。”
听着他的话，郑礼点点头。
贵族们的应对方法，确实没超出他的预料。
如果贵族们积极救灾，郑礼反倒感觉奇怪，还得怀疑三猪镇的贵族是不是被魔鬼集体调包了。
否则，怎么可能转性。
此时，一阵寒风吹来，但紧抱冬衣的男人依旧没有穿上御寒，只是咬牙承受寒冷。
郑礼见他的举动，疑惑开口：“我记得受难之神的神殿，会无偿给贫困者提供住所，朋友，如今气候残酷，你怎么还待在这里，也不把冬衣穿上？”
“阁下，冬衣我想让给我的儿子穿，他现在就在教会提供的住所休息。”
男人时不时望向受难之神教会的位置，双眼中满怀希望，此时面对郑礼的询问，他小声的解释。
“伟大的受难之神想要拯救我们，而尊敬的牧师们将自己的床位都让出来，自己睡在教堂之中，可住所实在是不够。”
他紧紧抱着冬衣，在寒风肆虐中，却能露出一道笑容：“我想了想，我一个人就能占一个床位，如果换成孩子却能睡下三个人，嗨，我还是待在外面更好。”
中年男人抬头，望着郑礼，笑容纯朴：“能让我儿子好好休息…就够了，牧师老爷们……已经做的够多了。”
中年男子口中的话，让郑礼一阵沉默。
这不仅仅天灾，更是赤裸裸的人祸。
世界的循环或许自有定律，但人祸本该可以避免，只需要上层尽到应有的责任，而不是只将目光聚焦在“高处”，做出再“苦一苦人民，骂名我来背”的架势。
更何况，在这个残酷的古典时代，大多数上层视角，所作所为有大半都是愚蠢可笑，或是不义的行为，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事件。
确实，受难之神的教会已经做的够多了。
这本该是三猪镇官员，亦或者是领主才需要做的事。
毕竟，每年从领民手中收取的，多达几十种税收，难道只为供养他们的骄奢淫逸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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