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姬……珪珖那小子待在万兽山，他有他的职责，而且被勒令不准出万兽山的。”
“你也知道他跟雪鹤的事，倒不如说开，你那儿媳妇心里也能好受些。”
雪姬听闻此话不由嗤之以鼻，略有些嫌弃，“原来是为你的宝贝女儿啊，我说你怎么这么上心。”
“是也不是，当然大部分是为了娇月那孩子。”
倚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他其实是担心娇月那孩子硬钻牛角尖，什么事情一旦在心里想几次，那就扎了根了，想拔也拔出来。
珪珖那孩子也认死理，说是跟雪鹤没什么，可那话太过浅薄苍白，以致于雪鹤成了娇月心中的一根刺。
“雪莲意味着什么，你该不会忘了吧，冰魄族世代守护雪莲又是为了什么？”
“我没忘，可是雪鹤也是冰魄族，应该受到雪莲的庇佑。”
无法反驳他的话，雪姬干脆转过身去不再说话，怎么说都是他有理，她说不过他。
“雪姬……放弃吧，逝者已逝，别为难自己。”
“你又胡说八道什么？我……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是吗……那算了，当我没说。”
两人静静地站在冰魄池前，她看池面，他看她，良久，雪姬出声打破寂静。
“雪鹤可以留在雪山，只是认祖归宗的事却不急，就她跟着连翘这么多年，还不知沾染多少凡间的污秽之气呢。”
知道她有意贬低雪鹤，不过也就嘴上说说而已，事实上心里还是可怜雪鹤的，还带些惋惜。
当年的赵奕钦可是冰魄族几万年难得一见的天之骄子，只可惜硬生生地折在连翘手里，还丢了命。
作为他的女儿，雪鹤太弱了些，难免让人唏嘘不已。
“便这么说定了，雪鹤托付给你照顾，若赵奕钦在泉下有知，会对你感激不尽。”
“呵……我要他的感激有何用……”
声音辽远，透着哀伤与悲痛，雪莲似是能察觉主人的悲伤，风一吹过，随风摇曳，小声地呜咽着。
“节哀顺变，就让那些前尘往事随风而去吧……”
干巴巴的一句话从口中吐出，倚竹转身离去，有些话不能说，这辈子都不可能说不出口，若说出来，总有种趁人之危的嫌疑。
这样能时不时看看她也是好的，总好过她单方面老死不相往来的好。
今日他似是恍然如梦一般，似乎又重新回到初见她的时候，可惜，岁月不再，他们终归回不去了。
若是当年他勇敢些，也许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。
雪姬看了一眼他的仓皇背影，无奈地摇摇头，叹息着蹲下身子将法力注入雪莲中，一点一点，源源不断，直到手麻脚麻，她才收手。
“养个几百年应该就没事了，你也是个没良心的，他来摘你的花瓣，你也让他摘？真是的，胳膊肘净往外拐……”
稍稍抱怨两句，雪姬摸了摸雪莲，站起身也离开了，那株雪莲开心地摇晃着身体，似是很调皮的样子。
宁寻婉活动了一下手脚，感觉并无不妥之处，就想着离开雪山，她还有别的事，不愿意在此逗留。
可是风潇璎眼巴巴的看着她，她那要马上离开的愣是说不出口，她不懂雪鹤不是已经得到雪莲了吗？为什么不能马上离开？
“师父……雪鹤她……”
还想着继续听风潇璎说下去，倚竹帝君和雪姬前辈一前一后地回来了，她也就不好再听了，伸手打继风潇璎。
“女娃，再待在雪山几日吧。”
啊？宁寻婉愣愣地看着雪姬前辈说完这句话后，也不解释一下就立马转身离开了，完全不给她询问的机会。
“雪鹤，你跟着雪姬走。”
倚竹帝君带着雪鹤跟了上去，宁寻婉她们要跟上去，冥幽一闪身便挡在了她们身前，一副不让她们过去的架势。
“唔……”
宁寻婉捂着被撞疼的鼻子，冥幽出现得太突然了，她刹不住，额头便撞到了他的身上，第一感觉是硬邦邦的，然后便是剧痛。
“师父！您没事吧！冥幽神君！您为何要挡住我和师父的去路。”
平时冷静自持的冥幽一下子连说话都不会了，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。
“我……不是……那个我……”
风潇璎还待要说什么，突然胳膊被她师父抓住了，这才闭口不言。
“潇璎，没什么大事的，是我太着急了才会撞上去的。”
安抚好生闷气的风潇璎，宁寻婉这才看向冥幽，秀眉一下子皱紧，冥幽是倚竹帝君的徒弟，他拦住她们应该是倚竹帝君授意的，可是为什么？
“冥幽，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我这是被强制留在雪山了？要留几日？还有雪鹤姑娘她……”
“先停下，你问得太多，你要我怎么回答？”
宁寻婉停顿一下，才接着说道：“先回答雪鹤姑娘的事，她为什么被带走了，还不让我们跟着？”
“我似是有听到我师父说要让雪鹤留在雪山，那位雪姬前辈也答应了，带她走估计是说些居于雪山的禁忌，至于你们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冥幽是真的不知道，他师父完全没有跟他解释，他也是云里雾里，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。
好在宁寻婉不再难为他，应该也明白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，拉着风潇璎坐回了树床。
那树床似是在遵循她的心意，那树床变得更大，在上面躺上两个人都绰绰有余了。
冥幽立在旁边像尊冰雕一样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冷气，那冷气弥漫在那几棵树四周，如同冰剑一般贯穿它们的身体，树木发泄着排斥他的意思。
“冥幽……你……”
宁寻婉察觉到树木传递过来的意愿，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赶他走远些。
突然想起来千年莲子若无人送上天庭，凭她一个上不了天庭的人，那莲子根本送不到帝君那里。
“千年莲子是给帝君的，你也知道我上不了天庭，正好你在，你便替我给歧峰大人吧。”
看着递到面前的那颗白色的千年莲子良久，见宁寻婉的手快要脱力了，这才将莲子收到了空间戒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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