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西河边，一座孤坟前，陆振南点燃一支烟放在坟头。
爸，你挑的儿媳妇很好，我会尽快把她娶进门。
小北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，我会好好照顾他，你就放心吧。
只要我和楚凌结婚，就能实现十年之约。
小北等了十年，也受了十年的苦，这一次我要带他走。
这是我努力十年唯一的目的。
当香烟燃尽了，陆振南才处理了烟头悄然离开。
早上七点，楚凌和张洪秀结伴去镇上供销社。
张洪秀一脸苦大仇深，吧啦吧啦说起她大姑姐回娘家之后她在李家当女佣，以及李杉一点儿都不心疼她的心酸故事。
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，抹起了眼泪。
楚凌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瞎子阿炳戴着墨镜在雨里拉二胡的情景，耳边响起了小白菜的调。
张洪秀哭了半天也没见楚凌安慰她，渐渐收了声，“嫂子，你说我该怎么办？”
她都好久没回娘家了，连个出主意里的人都没有。
因为穷，根本走不起。
村子里跟她好的，只有楚凌和二兰。
二兰比她还老实，她直接略过了，把希望放在楚凌身上。
“你大姑姐想怎样你都依她，你婆婆骂你你就受着，李杉不帮你你也别埋怨。”楚凌云淡风轻的说道。
“凭啥！”张洪秀当时就不干了，眼泪突然泛滥成灾。
她想让嫂子给想想办法，结果嫂子还气她……
“你看，你心里不是有主意吗？”楚凌挑眉笑道。
张洪秀愣了一会儿，感觉没毛病。
“可是我婆婆，李杉都站在我大姑姐那边，我公公自然也是和他们一伙的，家里就我一个人是外人！
而且我大姑姐还嫌弃我没生孩子，我婆婆对我也不像以前了……”
楚凌点点头，用她的智慧指引张洪秀这只迷途的羔羊。
“如果你当你自己是外人，那你就是外人。
如果你不拿自己当外人，那你大姑姐就是外人。
如果你拿自己当人，那谁都是外人！”
张洪秀张了张嘴，一脸茫然。
听起来很普通的话，怎么就是不懂呢？
楚凌抬头看看天，优哉游哉的开口，“你姿态放得越低，别人越爱欺负你，因为你好欺负啊！
不就是没生孩子吗，这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女人又不是生育机器，想生就生，不想生就不生。
不过你七年没生，应该是有点问题，回头我给你看看，抓点药调理一下身体，增加点营养，把身体养好了生孩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
你大姑姐吃现成的还挑事儿，各种撺掇你婆婆和你男人，而他们还听她的撺掇。
我跟你讲，你那样的婆婆和男人可以杀了！”
那样的大猪蹄子，不杀了还留着过年啊？
“啊！”张洪秀瞳孔一缩。
“嫂，嫂子，杀人要偿命的！”
楚凌扶额，这孩子真老实。
“我就打个比方，不是真让你杀了他们。
你会做豆腐能挣钱，离了谁都能活，不用怵他们！
不过做豆腐这个诀窍你别告诉你大姑姐，其他人也别说。”
他们都是一伙的，就你这棵小白菜是外人！
张洪秀太老实了，她得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，感觉有点心累。
“可，可是，李杉都告诉我大姑姐了，现在怎么办啊？”
张洪秀小声嗫嚅，像做错事儿的孩子，不断拿眼风去瞟楚凌。
楚凌无语望天。
天有多大，张洪秀缺的那块心眼子就有多大。
“凉拌！”楚凌加快脚步，走上公路。
张洪秀急了，急忙追上去。
“嫂子，我错了，你再教教我，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！”
“那我把你拿去卖了！”楚凌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“你才不会！”张洪秀笃定的摇头，嫂子对她好，她心里都记着呢。
谁都可能害她，但嫂子不会。
“在你心里，我是个好人咯？”楚凌莞尔笑道，立即抛出了一个好奇得发芽的问题。
“那你告诉好人，陆振南以前那几个媳妇儿都是谁啊，现在在哪儿？”
张洪秀都快哭了，嫂子怎么问她这个？
这个她不能说啊！
楚凌凑近张洪秀，以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，“我知道陆振南克妻，我也知道谁不让你说话，我还知道我到陆家第二天，你看到了二赖子拿钥匙开陆家的大门。”
“嫂，嫂子……”张洪秀瞬间慌了，嫂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。
“我，我，对不起，嫂子，我……”
楚凌冷冷的看着张洪秀，看得她灵魂都在颤抖。
“嫂子，你别这样，我说，我说还不行吗？”
张洪秀立即举白旗投降，扛不过，一辈子都扛不过。
她吧啦吧啦的说起陆振南和那三个媳妇，不得不说的故事。
原来陆振南的三个媳妇，都是外村的。
而且隔得都比较远，还全都在没有娶过门之前暴毙。
第一个是摔下山崖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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