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声音清脆朗朗，听在耳朵里软软糯糯，既舒心又欢喜。
皇太后在姜妧念经的声音中缓缓睡了过去，姜妧稍稍坐了一会儿，确定皇太后真的睡了，才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。
第二天一早，皇太后刚起身，便听到尚老太太进宫的消息。
姜妧在一旁端着茶盏，服侍皇太后洗漱，皇太后漱了口，又拿帕子擦了擦嘴，才笑道：“也不知道她们母女又在打什么主意，这一大早的就进宫了，想来事情是很急迫的。”
这后宫里的风吹草动，都是瞒不过皇太后的，但凡她有心便都能知道。这些年她关在慈宁宫里头吃斋念佛，早对这些尔虞我诈没了想法，也不会特意去使人打听。
但该知道的事情，还是一件不落的传入她的耳中。
姜妧递上帕子，“许是为了昨儿的事也说不准。”
皇太后冷哼，“你这姑母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蠢，可有些事情上却是精明不过的了。”
姜贵妃到底是她的长辈，皇太后可以随意评价，可她却是不行，所以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。
皇太后规矩重，也不会喜欢她说道这些是非。
果然，听了这话，皇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，心里头对姜妧也更满意了些，“不管甘泉宫那边打的什么主意，咱们都不用去管就是了。”
这话一出，姜妧便有些肯定皇太后是知道了尚老太太进宫的目的的，就连她都猜到了几分，皇太后这个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人会不晓得？
姜还是老的辣，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！
姜妧不打算在皇太后面前使些小心计，这样只会得不偿失，听了这话之后，收了心思，也不去管尚老太太这么一大早就入宫是为了什么事。
甘泉宫里，姜贵妃刚刚在绿筠的服侍下起身，外头就有宫女进来禀报：“娘娘，尚老太太来了。”
姜贵妃理了理鬓发，吩咐绿筠，“就梳个日常的发髻，再戴上那支金步摇就行了。”
绿筠应了声是，手脚麻利的动作了起来。
姜贵妃这才吩咐那个宫女，“你去请母亲到偏殿里喝茶，本宫马上就过去。”
宫女恭敬应是。
因着还要给皇后请安，早膳直接摆在了偏殿里头，尚老太太见姜贵妃进来，起身就要行礼，姜贵妃忙搀扶住了她，“母亲一大早入宫，想来还没用过早膳吧，正好与我一同用一些。有什么话，咱们边吃边说。”
食不言寝不语，如今时间紧迫，也顾不得这些了。
“多谢娘娘。”
尚老太太随着姜贵妃入了座，接过绿筠递过来的粥，道：“听说娘娘有意为二皇子先挑选了侧妃？”
“母亲一大早入宫就是为了这件事？”姜贵妃神态不屑，“是不是我那位好大嫂昨天回去后又对着您说道了什么？”
要不然，昨儿个下午尚老太太又怎么会那么着急的递了牌子，今儿个早上又这么早的进宫呢？
尚老太太没有接话，反而是问姜贵妃：“娘娘可知道这样子做对婧姐儿有何影响？”
姜贵妃一愣，她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。
不待她想个明白，尚老太太继续道：“如今谁都知道婧姐儿将会成为二皇子妃，这时候娘娘却先为二皇子娶了侧妃，只会让所有人以为娘娘不喜婧姐儿，到时候婧姐儿如何在二皇子府中立足？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各家夫人？”
能当上二皇子侧妃，身份地位自然不能比姜婧高，可为了给二皇子添加助力，也不会低！
为了在二皇子府立足，这些侧妃只怕是会使尽一切手段，对姜婧这个在她们之后入府的正妃不会有太大的恭敬。姜婧日后的处境，会大大的不妙。
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，姜贵妃又怎么会忍心看她如此，但……“大皇子已经上朝听政，我儿已经到了年纪却因为没有大婚而落后一步，等婧姐儿及笄，只怕三皇子也已经大婚了！”
自古立嫡不立长，姜贵妃最担心的就是三皇子。只因为他占了一个嫡字，不论前头两位兄长如何的优秀，在立储这件事上，谁都越不过他去！
“老身也知道娘娘所忧，所以才进宫来见娘娘。”尚老太太抬头紧紧地盯着她，“娘娘，婧姐儿虽还小，可这未及笄的姑娘订下亲事，甚至成亲的并不少见。何不让婧姐儿先行嫁给二皇子，待日后及笄了再行圆房？”
姜贵妃微愣，她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方法。
只是……
“昨儿个我刚在皇后面前为婧姐儿说了些话，今日就把这两人的婚事订下，只怕皇后不会同意。”皇后的性子她很了解，只怕到时候又要不知道拿什么话来挤兑她了。
皇后到底是后宫之主，她也不敢明面上跟她争斗，那样子会让她失了帝心。
“娘娘，二皇子到底是个皇子，这婚事，怎么能不经过皇上呢？”尚老太太目中精光连连，姜贵妃瞬间明白了尚老太太的意思，眼睛一亮：“母亲，这件事我晓得了，有机会我会跟皇上提的。”
只要皇上同意了，还怕皇后不同意吗？
用过早膳，姜贵妃带着昨儿个抄好的一份女诫去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。
当着众妃嫔的面，姜贵妃神态自若的捧上了自己所抄的《女诫》，皇后淡淡道：“希望姜贵妃日后谨言慎行，莫要再出错了。”
“臣妾遵旨。”
皇后留着众妃嫔又闲聊了两句，便端了茶。
从坤宁宫出来，无数道意味莫名的视线齐齐看向姜贵妃，此刻的姜贵妃又哪里顾得上这些小妃嫔，面无表情的甩了甩帕子，拂袖而去。
“你们说，姜贵妃这是做了什么得罪了皇后，居然被罚抄了《女诫》？”一个妃嫔捂着嘴儿偷笑，语气中难掩幸灾乐祸。
“谁知道呢？反正皇后与她不对付又不是什么秘密，就凭她一个贵妃还想在皇后面前翻起什么风浪？”有妃嫔满脸不屑的说。
“行了，都少说两句吧。人家是贵妃，得罪不起皇后，可对付我们也是绰绰有余的。更何况这里是坤宁宫，被皇后知道了，我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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